石榴记14嘿,小子们上

本来接下来想写“北京小妞”的,倒觉得最近过于“多愁善感”,难不成“阴气”太甚?又有好事之徒怪声怪气:“哟!快看,他身边全是女学生!”为照顾风化,还是写写小子们吧。

好男儿,拿得起放得下,行事洒脱不拘小节,是一个“姐姐妹妹”们为主的大观园的亮色。女儿是水,男儿是泥,没有泥为盆罐,水岂不是无处安身而失形?

杨洁明恰有个“水”混名——大河,据说是英语课让出个英文名,这英语学渣倒也自暴自弃,干脆给了自己一个“river”的雅号,也不晓得遭到大Peter几多白眼,没心没肺的他倒悠然自得,杨大河,就这么叫开了。

跟他有对仗之趣的,估计是“赵大贵”,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这浑号如何就给了家教颇佳、为人恭敬的家睿,就是隔了好几年,当初指导过他数学的非任课教师也还记得夸他“真是非常有礼貌”。臆测这多半来自小子对人谦逊甚至有点“大门不出乖乖儿”的形象?

高三某次上午的自习课时间,我得以抽空陪夫人产检。就在等候时,短信声响,正是家睿,内容不长:“老师您在哪儿?班里太吵了,快回来管管吧。”

一下子我的无名火就蹿了上来,依稀记得回他的短信:“你就不能为自己的权利站出来么!”没发的话:“都高三了,还跟男孩一样,就不能像个男人去战斗吗!”

似乎没有再收到家睿的确认回复,事后我也没有确认他是不是挺身而出,但很少“训”学生的我应该让他心里不那么舒服:为啥不追究闹哄哄的家伙,却嗔怒于一心上进的好孩子?

我当然对那些吵闹的家伙进行了问责,但似乎已经没了发火的耐性。我之所以觉得自己还有资格离开一会儿,就是觉得经过一年半的磨合,我有信心他们至少不会糊涂于最后时刻。

既然事实证明我的“图森破”,他们就是那个性子,我发火再大又能如何呢?我记得赶回学校后,铁着脸,只在黑板上写上:“良辰美景,都似昙花一现。”多说无益,对于这一帮男女,何尝不知道“色相是空”,只是业障未除,“偏偏挪不开眼”。

倒是家睿这样的男生,关键岁月总算是“浪子回头”,然独善其身就是缺了些勇气,难不成七尺男儿真的要躲在姑娘背后以求安全么?

刘伯承在大别山作战时期鼓励手下的将士有两句话很有意思,一是“两军相遇勇者胜”,二是“摸摸裤裆下的卵子”,我那股无名火,大概也是想提醒男生们,哪儿有完全值得信任的外援?胆怯认怂的时候,摸摸裆下~

对潘行健,估计三昧真火燃到眉毛,这厮也难得跳起来,他母亲总不由自主探听儿子的女生缘,我真找不到太多蛛丝马迹以迎合“婆婆心思”,我暗忖:就是西施昭君在旁,潘妈也不用担心男女之事影响到儿子,行健估计连话都懒得跟小女子扯,有手机这个情人,他就圆满了……

大概把自己最好的一面都献给了手机姑娘,现实中,女生们便不乏有嫌弃与之同桌者,大概原因有二:或疑其不常洗澡而有异味,或埋首桌下毫无生趣~

老邱总结:常态慵懒,难免给人消极之感。我简直很怀疑自得于“魏晋风流”的潘妈是不是用的《老子》当胎教读物,要不然如何生出来如此“致虚极守静笃”的与世无争大公子,看了《疯狂动物城》,直觉那只闪电大哥会不会就是阿健的原型?

说来潘也是名师之后,潘妈一提起这心肝宝贝儿,直呼“臭儿子”。拜行健所赐,到高三研讨会时,潘妈作为我的前辈专门给了我几条锦囊妙计,话不多,却句句包含老班主任的人文气息。13级的几个小鬼不同场合不同程度都得到过潘妈的指点,甚至是我,在楼道里也“偷师”到她对语文读写能力提升的研究心得,并移植到政治学科的审题训练中去。

大概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据说高三最后阶段,潘多少紧张了一点,还接受了做数学研究工作的老爸的集训,至于对老妈耳提面命的态度,潘妈总露出慈母的三春晖,我不怀好意于那“臭儿子”多半显得漫不经心甚至反其道而行的偏执。

怪人家咯?听别的前辈讲,小时候他就在语文教研组的办公桌下玩,估计那是他的秘密基地,“基地”之上,老师们的神圣在十几年的耳濡目染中消解殆尽,更不必说当老师的父母,任凭你有张良记,我自有过墙梯。

物极必反,年龄大了,教师办公室反而和他没太多交集,他来过我的办公室?真不太记得了。倒是偶然两次撞到过他在语文教研组,主要进行臭儿子和母亲大人的讲理和被讲理以增进母子感情。有一次年级请潘妈来主讲作文,完事儿后,我拍拍他肩膀,行健话不多,但那个神情与常态颇不同:看得出他也骄傲着自己的母上大人。

有家学渊源的他对文史颇有见解,还是那场中秋班会,作为语文课代表与雪哥一起主持丝毫不觉得“违和”,面对大河关于“朱元璋月饼中藏书‘杀鞑子’从此八月十五开始吃月饼”的论证,潘还表示出蔫儿梗的特质(“有没有这事儿吧”),引来脸子挂不住的大河一顿“发飙”。

课堂上偶尔的抬头大概就是我又开始假文化哲学之名开始扯“甲午风云”“锦州攻防”之类的淡,听到胡扯之际,潘行健轻哼一声:“切”,我便稍微自我掂量:离丢脸八九不离十,见好就收,“同学们,来请翻到教材76页”……

抽出来的万头儿纵有点“泥味儿”,终究也是水,文科班男生好歹也得顶半边天,总要坨能抛头露面的泥。

环看帐下一群哥哥们,乖乖男大贵、大姑娘般的徐生、手机宅男行健……还得说说那个在舞台上熠熠生辉却在现实里沉默寡言的祁君,毕业后的某次,我路过C座,不经意发现楼下有一瘦高男子正杨望银杏树而惆怅,我自来熟般地准备来一个大大的涌抱:难不成祁君是回来探望恩师的?他回头也瞧见了我,招呼以后,轻轻地挤出一句:“我就回来想想过去”……

哦,好的,奴才告退,文艺小哥请慢慢想……

文艺男青年太多,搞事情的凤毛麟角,能张罗起来的,也只能是大河吧。

升旗出操,杨大河整队,隔壁5班的老哥们儿挤眉弄眼:“你们班长谁啊?”

“我啊!”

“哈,就你小子还是班长!”

我那时候也年少,抢前一步,“他就是我们班长!”声儿挺大,有点昭告天下的意思?

我的设想很简单:大河虽顽劣也毕竟是娃娃,强让他担起班里重责,既头顶“光环”也被套上金箍圈。事实证明,这也就是个设想,日常班务对他而言,既无趣也琐碎,尤其到了需要纪律意识更高的自习阶段,更难见他的“表率”。

好在,他终究有颗跳动的心,这比多少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好孩子”更适合跟着我一起跳动。例如徐生与祁君,要是联欢之际让只顾着游戏世界逞英雄的这两人上台来乱舞一段,必然憋红了小脸锁紧了双眉。

生长于外交家庭,徐生应当是见多识广的,奈何性格憨厚,还蛮内秀,太适合家庭“煮”夫的角色,除了外面涮锅烤肉,时不时还给自己来碗炸酱面,做几样拿手小菜,好孩子好丈夫好父亲?我觉得人生的徐徐征途,该是这样一个路数。

人啊,“乖孩子”做得忘乎所以,就会逐渐忘记了自己的野性。女生们真正能够认识他的一点儿魅力大概也只是高考前k歌时,他的那首《飞得更高》,引起一片“哇唔”,与馨月mm的唱不上去形成了鲜明对比,也不晓得多少姑娘们有没有觉得对徐生真看低了几分。

怪女生咯?谁让徐生憨厚老实地像只鹌鹑,话说着急了都有点小口吃。他当然不是一只鹌鹑,从他现在玩橄榄球的疯魔与成就感观之,他是属于那片绿荫的雄鸡,或许还是在荒野中的狼。

在高中时,他与欧阳同学就怀着一个梦想,零基础起步、细心呵护的“定向越野”直可谓开附中之先河。到现在我还惦记着那堂嘱咐他设计的班会,这小子也就含糊应承,没了下文,唉,你不去追着他,都等不来小子主动放个屁。

祁君也善于“憋屁”,本来就是苦瓜脸,还自带大量苦与愁,仿佛是醉心学术的标配?不厚道的推论:高三的那场气胸手术,是不是跟他平日里由于思虑过多而呈现的驼背曲腰相关?实际上,这可能是由他思考高考分数这个“恶心”的事业引起?

附中文科分班机制最大的弊病就是数学当家,这让无数拥有极强文史素养的“瘸子”们不幸成了文普班主任的宝贝。虽然数学虐他千百遍,祁君却一直怀着一个清华梦。我每次因为他能闯入年级前20而洋洋得意,哪里能顾及捧着成绩单遗憾满腹的又显惆怅。

但我多少有点小看他,无论他最后是否选择去文重,我都不认为他能够圆梦,只是觉得多少有个梦不当咸鱼也算不错的。这有点像略显高挑单薄的他胆敢挑战三千,我也当做一场了不起的挑战——跑的快慢已经无足轻重。

小子自然也是有身体的本钱,据说徐生与祁君二人相约了一年,也苦练了一年,只待高三秋季运动会,摩拳擦掌身手一试。

待到正式比赛,“检录通知”结束,看台上也不见二人踪影,估计早已在赛场摩拳擦掌嗷嗷乱叫,一帮看客怀着滔滔江水之敬仰等待二人起码经过看台7回而加油,老师我都准备好要救死扶伤的决意。结果发现,赛场上不见此二人,倒是被5班的集体陪跑抢了风头。

哼,这两个不中用的东西!

比赛结束一阵子了,两人居然出现在看台上,一脸沮丧,现在还记得祁君那滑稽的愁容:“唉,我跟徐征一直在教室里休息调整,怎么比赛就提前进行了!”看着二人抓耳挠腮,真是有点哭笑不得,这就是文科班的男生吧?总有想不到的理由,让人不敢百分百托付。

所以,我倒愿意和大河嬉皮笑脸勾肩搭背,他能在所有哥哥姐姐不太理会我“骑马舞”的号召时决然陪着我“出丑”;更能在哥哥姐姐们一筹莫展之际振臂一呼,用自己难得的认真把大家号召到一起。我喜欢他的咋咋呼呼,虽然这种咋呼有可能被人认为不稳重甚至缺尊重。

一次拔河,小石榴们与1班哥哥姐姐的合作,第一轮似乎就被小桥的3班干掉了,旁边小英、朱亮老师的眼光中里,明显流露出可怜神色。

大河闲的没事,就凑到人家赛场上搞事情。

小英姐正在给爱徒们呐喊加油,自然没空理这二货,她的宝贝八班正与对手僵持不下,估计激动之处,手舞足蹈的小英姐还上手碰了拔河绳上的标记带(碰没碰过混乱中已经顾不得了),反正大河蹦跶起来:“张老师作弊!张老师耍赖!”

我听着转身,本想跟着起哄,还没来得及乐,就看见张老师气急败坏追了上来,“我抽死你!”没见过张老师那么矫健,话音未落,无影腿已经跟了上来,乖乖,幸好大河感觉大事不好溜之大吉,换做我,只能二级伤残。

“你给我过来!”边训示着,小英姐边怒目看我这肇事者的班主任。赶紧赔罪认错太后息怒,大河呢,嬉皮笑脸又跑到别处凑热闹去,唉,这也能是我的班长啊?

罢罢罢,君不见英语短剧里,能够不惧糙哥们儿讥笑而一身女装,娇滴滴与同是反串的璇儿乐在其中?

君不见,趣味运动会入场式的“增员操”里,众多好手避之不及之际,还是这个长头发君毅然站在了金字塔尖,舞动长发,让看台上领导们一片欢乐(这些领导都是看着他长大的~)。更不要说队伍集合、各运动项目组织、联欢担当……

我们都习惯了对一个不那么完美的家伙叹气:“唉,你有那么多没做好哟”,却忘记了竖起大大的拇指:“你做好了那么多的事情!”

同样一件事情,其实也有不同角度,就像谈艺璇儿的“亲爱的”,旁人眼中的咋呼,却是闺密心里的豁达。

我们看“不争气”的男生,何尝不陷入大男子主义的执念呢?徐征英语课哭鼻子的传说(根据事主的申辩讲不是那么回事儿),与其说当年面对大Peter的学渣是怯懦畏缩,还不如说他时刻把对师长的恭敬与感恩放在心间。

“我要做一名地理老师”,总算在三年行将结束之际明白了“人生大事”,顿时雄风尽显吾辈登临,哪儿半分怯懦?向着目标尽力,结果总不会坏,前几日,小子居然说申到卡迪夫大学研究“城市规划”,着实让我羡慕不已,祁君感叹“中学同校本科同城硕士同国”,拿到牛津offer的他是否因为也有历经蛰伏苦心向学之苦甘同感?

当我得知极具舞台天赋的他在参加了一阵却离开我一再安利的“北国剧社”后,除了轻轻摇头“还是不谙人事”的感慨,更多的是隐隐觉出他清净六根将自己献身于学术的决绝。同是师大风云人物的笪爷就感叹:好厉害的学弟!已经是师大文史哲圈子的强人一枚。

何止是拿着英国大学录取通知单的徐生和本来就不在语言上输给他人的祁君,看看在武汉大学各种场合风光无限的大贵继续在法学研究中深造,听到阿潘四六级过关完成学业获得国有银行的一席之地,碰到拿着生意项目游走各中学谈笑风生的大河,反正都在同一片蓝天下和自己赛跑,在人生的自我追求中,谁比谁差劲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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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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