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2个礼拜之前的某一天,坐在办公桌前,身体感到隐隐不适。各种动作和行为都可以较轻易地做出,只是感觉胸口略微有点闷。间断性的,隔着一两个小时就会来那么一下子,挺叫人不爽的。不过也没怎么在意。
晚上睡到床上,症状开始明显发作。躺下以后,基本上再起不来了。睡了一会儿觉得更加不适,翻了个身。这一翻不要紧,差一点要了我的小命。“哇”的一下,我叫了起来。可是叫归叫,丝毫缓解不了疼痛。好不容易熬到了后半夜,疼痛更加明显,我已经基本上隔不了半小时就得惨叫一会儿了。
熬过了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个晚上,天快亮时,终于睡着了,很奢侈,因为睡着以后可以最大程度地缓解疼痛。无奈还是得醒。挣扎了将近半小时,还是没能起得来。别说起来了,坐到床边都变成了小概率事件。我觉得我会就这样死在这张床上。
请好了假,没退路了,胡乱拨了几个电话,除了让他们更加焦急以外,没能改变得了任何事情。疼痛依旧存在并且情况愈加明显,可是很明显,退路已经没了,伴随着不停“哇”“啊”的声音,奇迹般地起来了。花了接近50分钟时间洗漱,又花了接近半小时的时间换衣服,手里拿着已经打开好的手机导航,像个乌龟似医院。
本来想打车来着,看着软件上的指示,路好像没那么远,就一直走。这一走不要紧,又走了接近50分钟。医院,已经中午了。
在银川,甭管在哪里,心里都很安稳,因为到处都是主场。可到了这里,心有点虚了,那么多穿制服的,看起来都不大高兴的样子。我知道她们这些岗位都是属于很宝贵的,可即便如此,大部分脸色都很难看,甚至比我的还要难看。
光是挂号处就跑了三四趟,因为不大了解我这些病症该属于哪个科室,一直跟工作人员描述,她们也不大能理解,挂号处的那些个姑娘,也一脸无精打采样。我想到了每次进理发店时候的情形,最后心里一横,就是胸心二科了,没想到还被我按准了。
在门诊室里问清了病症,还想问发病缘由,被医生一句“没什么缘由,像你们这种个子高又比较瘦的就会容易得这病”给堵得什么话也说不了。还问我有没有跟人打架,我差点笑出了声,可知道医生接不了梗,就用一句“没有”打发了他,离开了门诊部,前往急诊部。
一进大厅,更加拥挤和脏乱差,可我顾不得这个,挂了号往一楼的一间办公室走。医生看来不是专管气胸这病的,说了一大堆东西我也没听得进去,只是围绕着“这病搞不好会很严重之类的”巴拉巴拉,然后给我套上了氧气筒叫我吸。我吸了几十口,又来了一位医生,看起来是专治医师了。放下气筒,拍了片子,说是肺大泡积水什么的,还说搞不好要做手术,让我的直系亲属签字,害怕担不起风险的。我说我爸在南方,飞机最快降落到上海也得晚上了,经过一番沟通,终于同意让我签字。
在签字那一刻,我差点多要了张纸和笔。
然后女友拿着我的银行卡不停来回往返地跑,我仍旧待在那里吸着氧气,看来得让每一分医院的口袋之后,他们才会开始折腾我这条烂命。望着旁边的氧气筒,医院还是大方的,毕竟我可以贪婪地、肆无忌惮地吸着这玩意儿。
卡上的数字不停变少,而且是成千成千地变少。我突然笑了,一直听人说“看病难”“看病贵”,今儿亲自来了,才知道这三个字代表什么意思。我当时一边吸着氧气一边想,“大爷的,这趟只要能出去,歇一段时间再说,那么拼命干嘛,还不医院。”卡上的短信提示响了几次之后,终于可以进去躺在手术台上了。
我脱完了上衣,露出一堆瘦骨,不知道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冷,全程我始终在抖。打了麻药以后疼痛减缓了很多,可是我还是感觉到疼痛和不适。看起来好像不用做手术了,因为血的积液比较少,两名医生在旁边做着手术,问我做什么工作的,我说我坐办公室的,又问我是干嘛的,我本来想说我的四个字职业,可突然不知道怎么了,脱口而出了另外四个字:“我是作家。”没看他们,闭着眼听见了一丝不太明显的冷笑,“你才多大呀就敢叫自己作家。”
我抓着手术台上的桌布,“出了两本小说,平时写些剧本方案之类的东西。”
“可以啊,够早的,叫什么呀,我上网搜搜。”
我告诉了他书名。聊了一会儿以后,看起来手术的情况好多了。
那一刻的我,是幸福的,两点原因,第一,这条烂命保住了,也不用再费笔墨写遗言了;第二,给医院交了几千块钱,却意料之外地吸了好多氧气,而且还卖出一本小书。
但毫无疑问,这幸福也是短暂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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